若叶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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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完结, A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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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随着光仁天皇崩驾桓武天皇的登基,朝纲陷入混乱。阴阳师堂本光一在宴会上被迫跳起天宇受卖之舞却召唤出了足以毁灭平城京的怒火。覆灭的宿命中,他的选择,他的放弃,以及那只叫做刚的九尾妖狐。
Notes: 论坛协作连载《平安之夏》的其中之一个故事。大概写于2006年。

延历2年11月,一场不存在于历史上的大火烧毁了整座平城京。
关于那天纷纷扰扰的传说中,太阳被夺去光辉。如夜幕笼罩一般的天空下,天照大御神的身影包裹在万丈光芒之中,辉映着大地,灼瞎了直视者不敬的眼睛。她只轻轻一抬手,这场火就燃了三天三夜。
在仓惶奔逃的人群中,堂本光一混迹其间。这个阴阳寮的顶级阴阳师,官至博士,却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秀丽容貌,略显纤小的身体被冲撞着有些东倒西歪。但是他的表情却刚毅不为所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他要平息天照大御神的怒气,他要躲避来自宫廷的追捕甚至猎杀,他要紧紧握住身后那个人的手不能松开直到天涯海角,
仿佛15年前迷眼桔梗中的少年们。
“喂,我们去哪里?”
“能够到达的最远地方。”

其之壹 夏分

“昌行大人,最近宫内似有妖气。”
延历2年的平城京,因为桓武天皇的登基,染上糜烂奢华的风情。各种名目的吟歌会每晚在皇宫上演,夜夜笙歌歌舞升平,不顾血统尊贵的民间选秀活动更是反常地频频举行。这样比较起来,堂本光一就不怎么计较自己被剥夺任意进入御息所(不要打了,我真不知道,总之就当作后宫的意思吧)的权利了。
他是阴阳师。仕于阴阳寮,职位是阴阳博士,最擅长咒文,同时在天文与占卜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虽然年轻,却无疑是近三十年来最顶级的阴阳师。由于他的职责是占筮相地伏魔降妖,警戒平城京,因此前代光仁天皇赐他黄玉,允许他在昼间自由进出皇宫。但是因为当年在即位问题上与桓武天皇有嫌隙,现在的他只能通过同僚天文博士坂本昌行,向皇上传达。
虽然身为桓武天皇亲信,昌行却很了解自然了解光一的严谨。因此,虽然时常出入内苑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异样,还是仔细问到:
“是灵是妖?”
“是最近出现在宫中的活物,具有高深的妖力,幻化人形之术炉火纯青,甚至有能力收敛妖气。大人觉察不出也不奇怪。”
昌行一惊,忙问:“宫内居然有如此魔物(这2个字是重点XDD),光一大人可有把握驱除。”“希望皇上能准许我在昌行大人的陪同下进入御息所,觐见3日前入宫的三位女御。”
这三位女御正是民女选秀的佼佼者,据说各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从他们入宫的那天起,光一就能隐约觉察出某股不同寻常的魅惑妖气,只要一进宫就会缭绕身旁,好象有意在触怒他。
这种气息在8年前他也嗅到过一次。
昌行很快得到了皇上的准许,邀请光一参加当天晚上的赏月吟歌会。
“月夜会增强那魔物的妖力。”
所以他才会要求白天入宫除魔,而昌行的陪同则出于自保的考量,免得被其他忌恨的朝臣握住把柄,落人口舌,
“何况吟歌会上宾客众多,不宜行除妖之术。”
昌行也面有难色,“这是陛下的意思,我又不能抗旨。”他拍拍光一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了,换上寻常直衣安心来参加吟歌会吧。”
虽然被这么说,光一最终的着装还是上殿用的正式衣冠。与天皇、昌行的随意华服形成强烈对比。只有三人的赏月吟歌会,光一正襟危坐,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在声乐之中的君臣面面相觑了一会,桓武天皇才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拍了拍手。
帷帐后款款步出三位佳丽,果然如传闻一般是绝色佳人。尤其是左手边的梅壶女御,生得妖娆异常,(省略形容词若干),好似在一双美目顾盼流离间,时光已灰飞烟灭。
三位女御分坐到两侧。皇上也不避讳,坐拥佳人入怀。
面对如此景象,光一紧紧盯住梅壶女御,即时偶尔饮酒眼睛的余光也不曾离开。他自已经确定宫中的妖气来自何方,也知道此妖物的真实身份了。但是皇上正在她手中,不宜轻举妄动。
梅壶女御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来自阴阳博士凛冽的逼视,迷离星眸似笑非笑之际,张开樱唇在皇上的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皇上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即嬉笑着抱住梅壶女御,于是她挑衅一般的挑眉表情便悠悠地转过来。
堂本光一却忽然失笑。虽然只是须臾之间,却显然激怒了梅壶女御。她不再伪装弱质女流,一把推开正把她整个搂在怀里的桓武天皇,起身走下台阶。
“真无聊啊,”她在一干战战兢兢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懒散地活动着肩膀,“皇宫也好皇上也好都很无聊唉。”
“大胆!”
昌行拍着桌子吼到。光一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从袖中取出风符祭起。
“这是我第二次从皇宫驱逐你了。”
霎时狂风大作,从地面卷起的砂石配合着镰风袭向梅壶女御,名贵的和服一瞬被切碎飘零,露出内里如雪的肌肤。奇怪地是风仅仅肆虐在以光一和梅壶女御为中心的立体圆型空间,丝毫没有波及到外面的天皇,昌行与各位女御。
他在什么时候结好的结界?昌行暗自纳闷。
光一的术没有真正伤害到梅壶女御。她微笑起来。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刚刚升任阴阳师,脸上到处是稚气(正太啊!)。现在你为阴阳博士,成人,老去,最后死亡。而我呢,你看……”她的脸庞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好像是一阵重影过后,她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包括声音。
“你看,是不是一如当初般完璧无暇?”
那张脸,是清丽脱俗地风华绝代。
“清川姬?!”
昌行失声叫了出来,而桓武天皇则被吓呆在了原地,他们都见过她。光仁天皇晚年的宠姬,进入皇宫后的整整一年独宠后宫再无敌手。直到宝龟6年,阴阳寮驱除了化身成为清川姬的九尾妖狐。就是那一役,初出茅庐的堂本光一,少年成名。

其之贰 劫簸

堂本光一一脸的意料之中。暗暗念了一句咒语后,镰风忽地改变攻击方式,从疾风骤雨式地突击变成了旁敲侧击式地迂回,转着圈在清川姬脸上划开一道伤口。
他们认识十五年,他第一次伤到他(我没打错)。
清川姬因此露出参杂了一毫克喜悦的忿怒。她伸手结印,脚边的土壤萌发出一支新芽。
“平城京果然还是很有趣。”
她一边这样说着,身体却化成烟,缩进了法术催成的桔梗花。风土相克(我诌的,轻点砸),她却借用风土之力造出木属性的桔梗,以此为媒介突破结界土遁。不愧是狐狸才有的狡捷脑袋。
光一收了结界。
虽然只是驱逐九尾妖狐,桓武天皇也没有责怪光一的打算。毕竟10年前倾尽阴阳寮之力也没能捕获它,草草结束了赏月吟歌会,桓武天皇乘轿返回御息所。望着他心有余悸的背影,光一建议,希望昌行大人能说服皇上取消频繁的民间选秀。最起码,要对参选女子的身份做过万全的调查。昌行点头赞同着,光一知道之后的事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若不是当时立场的问题,他与昌行大概直到现在还是偶尔喝两杯清酒的交情。光一不觉得遗憾,各为其主而己。他的主是这个大和,无论审时度势还是鞠躬尽瘁,维持现在的状况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阿谀或反乱,他区区一个阴阳师,做不出来。
回到宅邸已经酉时。光一还未施术,宅中已然灯火通明。房前木廊上,少年模样的访客席地而坐。说是少年,也只是穿着装扮十分随意,喜怒时常形于色的圆脸上有一道微小的伤痕。
“你在浪费我家的蜡烛呀,刚。”阴阳师这样呼叫着九尾狐的名字。
“你伤了我。”
光一微微凑近了他一点,借着烛光细细端详他的脸。
“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嘛。”
“重点是你伤了我。”刚仍是不依不饶。
“我以为你会躲。”
“我以为你不会动手”
两人相视而笑,一前一后走进书室,墨香扑鼻而来。架子上并列着满满地卷轴不说,连桌上地上都散落着不少。一看这架势刚就明白了七分。
“果然你也看到了霜月平城京的劫。”
阴阳博士堂本光一原本就司职占筮相地,降魔服妖反而是兼职来的。以他的能力,如此大的劫相自然已经察觉。但此时他却茫然不解地回头望定刚。
“你刚才说了什么?”
修行百年才换来一个人形的刚素来自由散漫,天象地理不过都是过眼烟云。因此这时才拍着脑袋想起来人类占卜学中“不可自算”的道理。
霜月是平城京的劫,也是眼前这个不苟言笑阴阳师的劫。
刚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好时机。但是在堂本光一面前话己出口,就万万别想咽回去了。
“具体情形我也不明,只知道霜月平城京有覆灭的大劫。”停顿一下,才又勉强挤出一句,“而且与你有关。”
光一没有丝毫惊惶的神色,脸上是几乎可称之为冷漠的平静。占卜虽然不是刚的长处,至少比阴阳寨的同僚、下属要强,连他也不知道的东西要怎么去防。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蹙起眉头思索了一会,才重又抬头对着因被他遗忘逐渐懊恼起来的刚。
“这样说来,你这次来平城京又是为什么?”
面对这样波澜不惊的棕黑色眼眸,刚果然习惯性地言不由衷起来。
“只是来看看平城京有没有变得更有趣一些。”
然后夏天很快过去。
堂本光一发动手下的阴阳师阴阳生,虽然占出了平城京的劫,却也仅此而己。桓武天皇先后下令神社和寺庙祭天消灾,天示的结果并未因此而产生丝毫变化。天皇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迁都的问题。
自从吟歌会驱狐后光一数次被邀请参加天皇的夜宴,都他被借故推辞了。这种事在几年前他刚刚从阴阳寮崭露头角的时候也发生过。但那时桓武天皇还是一介亲王,拒绝他的邀请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压力。
这三个月内刚没有离开平城京,当然也没有再扮成美人去御息所捣乱,更没有借住在光一的宅邸。他时常随着风吹进光一的书室和占卜室,具体要看阴阳师当天的出没状况,然后摆弄着龟甲罗盘,漫不经心地问:
“要不要离开平城京和我一起周游世界?”
在进入霜月的前夕,天皇终于决定亲自参加祈福活动。光一站在廊前,初秋的风中参杂了不为人知的寒意,在心上穿堂而过。
“好啊。”
他说。
“如果过了霜月我还活着,我们就离开这里。”

其之叁 神技

严格来讲桓武天皇的断袖之癖源于他对绚丽事物的热爱。他的目中评价人类只有美不美这个标准而不存在男人女人这个标准。(默默地我居然喜欢起这个BT了)
堂本光一半强迫性质地参加了祈福仪式的前夜祭,是在神无月的最后那天。一入清凉殿才发现这根本是打着祭祀幌子的延席。列席的各位大人虽着朝服却神态放松醉眼朦胧。随着笛与三味线的纠缠盘旋,舞伎们散上前台。惟有郑重祭在天皇两边的神器八只琼玉和八咫之镜尚存一丝庄重味道。
光一曾经仔细考虑过桓武天皇登基不足两年就触怒高天原八百万诸神的理由。想来除了奢侈与贪欲以外,就是弑兄篡位这个原因。
天应1年,卦卜显示光仁天皇将有死劫。此时天皇己经重病在床,他问光一哪个是神定的下代天皇。阴阳师的脑海中晃过山部亲王的频频邀约,和歌粉纸紫阳花,以及分明被拉拢了的天文博士坂本昌行大人。
“安殿皇太子。”(不用置疑,我承认这是诌的)
刚笑他偶尔会冒出来的正义感,光一摇头死不承认,“不对不对,我讨厌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也讨厌紫阳花。”
卯月第49代光仁天皇退位,山部亲王即任第50代天皇。这是山部率众逼宫的结果。不久以后光仁天皇驾崩,光一曾在当晚凭黄玉入宫,从遗容判断很明显是窒息死亡。于是桓武天皇当朝收回黄玉,阴阳博士低肩顺目地从颈间取下荣耀,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了上去。木已成舟,尘埃落定。
在光一追朔前尘往事的时候乐师改奏起了神乐。之前的舞伎退场后重新上前一男一女两位舞者,扮成神主巫女的模样,流畅配合出改编过的白拍子,以阴阳博士离流行相去甚远的眼光看来,这甚至称得上是亵渎神道的淫靡艳舞。但是诸位大人包括天皇在内却见怪不怪,脸上居然是光一不能理解的赞赏神态。环视四周有人窃窃私语。
“哦,是翼!”
“不过旁边的女子又是谁?容颜娇俏舞技出众,极品。”
“那是这几天突现京城的神秘舞姬千手。”
平常绝迹于吟歌会的光一自然不知道今井翼是最近平城京最富盛名的舞者,只出席公卿级的宴会,城中不少贵族小姐对他如痴如狂,为睹他的容姿不惜一掷千金。但是他唯独认识那个能将白拍子旋得如此蛇形幻惑的女子。
那只狐狸又出来骗人……
一曲舞毕皇上兴致高昂地赐两人于下坐,与大臣同席。入坐之后千手朝着光一微微笑过,全副精力就投注在一桌的和果子上了,几乎没有注意桓武天皇略带深意的问话。
“盛传阴阳博士堂本光一舞技神妙无比,身怀天宇受卖绝技。可否在此前夜之祭以舞助兴。”
话音未落,己有几个仕女手捧蔓草珠玉各色银链待立一旁,一看便知是皇上不留他任何推托的借口。
御前起舞本是莫大的荣幸,当事人却觉得异常屈辱。
传说高天原众神凭天宇姬的一舞将天照大御神诈出天之岩户。阴阳寮中虽收有记载此舞的残卷,却因极其秘密,只有寮中三博士有权察看。而真正能还原成舞姿的历代不过寥寥数人,当世唯光一而己。
如此神圣的舞蹈却被拿来在夜宴上满足猎奇之心,平城京的霜月之劫毕竟有理。
光一微微低头,再扬起脸时已然平静。既然天应年间他没有将光仁天皇的死因公诸于众,如今也不会当众违逆皇上,在臣位,行臣礼,为臣事。
“天宇受卖之舞只得残卷,不才略能模仿,愿献于陛下御览。”
他起身从扎堆的饰品中从容挑出蔓草竹叶,离席更衣。仕女们乘机在殿前排出逆置桶阵。当光一复归踏上木桶的一刻,四座皆惊。
他散开发髻,轻点朱唇,肩带天香山影蔓草,发缠天之真折蔓草,手持草结天香山小竹叶,下体以轻纱垂挡,活脱脱天宇姬临世。(除了肌肉这部分= =|||)
连千手的视线都放弃了和果子投射过去,当下立断,下次再扮女子就以他为原形。
天皇平日虽喜行乐,却也知道天宇受卖之舞的曲谱早已失传。此曲虽是日后各类神乐的始祖,却始终与现时流行大不为同,见光一如此盛装以对,更下不了“就随着一般神乐的拍子随便跳一下”这样的命令,抬手撤掉了乐师。
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光一裸足而立踏桶成声。天宇受卖之舞本为上古女神草创,虽赤裸上身却不淫邪,姿态轻盈柔和。而现在由光一舞出,神采曼妙的同时又带上几分肃杀的凛然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神技,非我等庶民可比。”旁坐的翼不禁击掌赞叹。
“是吗?”
千手却不以为然。她知道以光一凛冽的气质其实不能表现出天宇受卖之舞的神髓。正如此说,眼睛捕捉到了他动作细微的变化,她便意义不明地浅笑起来。
殿中漏刻指向戌时,霜月悄然来临了。

其之肆 业火

“啊列,好像有点奇怪。”翼是第二个发现异样的人,“风格竟然改变了。”
之前的舞蹈带有不可攀折的冰冷拒绝感,千手明白这源于人类道德标准无处不在的约束力。但是某一时刻开始光一的动作参杂了诱惑,飞旋在桶面上如履凌波。
“通常而言,一个人的行舞风格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异。”
翼提出疑惑,没有得到千手的回答,他也不转头确认,只觉得全部注意力都被殿上的那人吸引过去,目光根本无法离开。
不仅仅是翼,在场的人上至天皇下至仕女皆是如此。于是光一就在他们的目中缭乱飞舞,私密处不知不觉间激烈地昂扬起来,却没有人因此产生污秽地联想(当然也不能绝对保证所有人的人品都和作者一样好),反而使人莫明其妙地觉得干净,妖烧,青春,情欲,圣洁,毫无禁忌,正邪交杂,天真的单纯,透明的淫荡,好像正在涌出源头的泉,一尘不染。
但此时的光一每一跨步每一扬臂每一旋身都已不由自主,似被看不见地线操纵着,连神志都模糊不清起来。失去意识前他看见的最后景象,是不断晃动朦胧的世界中唯一清晰的东西,大和的神器八尺琼玉和八咫之镜,心中油然升起不安的预感。
很快连天文博士板本昌行也起了疑心。阴阳寮所藏密卷残缺不全,可以辨认的部分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但是光一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入佳境,举手投足如颠似狂。
当下暗地寻思,莫非如古事记记载的天宇姬一般,被神灵附体了吧……哈,不会吧。(对不起,你高估作者的智商了)
随着舞蹈渐入尾声,阴阳博士周身逐渐融出光彩,无从辨别来处的璎珞环片之声袅袅环绕,合着桶面踏出的节奏形成乐声。光芒逐渐增强后,又缓缓汇聚到他头部,在天宇受卖之舞的最终时刻,猛然向上冲出光一的身体,冲破清凉殿的砖瓦,在夜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辉,瞬间宛若白昼。
早已失神的光一在光芒抽离出身体的时刻晕倒在桶阵上。
殿顶受到冲击后沉寂了一会,发出巨大的崩裂声响开始大面积坍塌。众人纷纷尖叫着混乱地离席逃窜,也有几位或视死如归或展现忠心的大人返回去护在清凉殿最深处的桓武天皇周围,怀抱八尺琼玉与八咫之镜,从天降碎瓦中逃生。这些人定然会在一年之内飞黄腾达(我压1块)。
所有人聚集在清凉殿外,无论公卿大臣还是仕女舞伎都围挤在一起。原本交杂着惊恐与逃出生天的庆幸,在看到浮于空中的光球后,目瞪口呆思维停滞。
殿内的光一醒来时塌方正好告一段落,屋顶勉强还在,不可思议地光芒正穿透裂痕照射下来。刚坐在他身边的木桶上,掂起脚尖冲他笑。
“玩腻了神秘舞姬千手的身分了?”
“比我想象地还有余裕嘛,有力气开玩笑。”
光一也坐起来。一片狼藉的清凉殿中,唯独以他为中心的方型区域没有受到很大的波及。刚结出了结界,保他周全。
“发生了什么?”
“你被(灵魂XDDD)附体了。”
他试着回忆。神器,天宇受卖之舞,不可控制的行动,霜月之劫,所有迷雾似乎明朗起来。
殿外响起惨叫,眼睛我的眼睛。然后众多敬畏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念着他们自己也不甚理解的祝词赞语辟邪祷文,有些仅仅发出意义不明地喊声,更多则不停重复着一个名字:
天照大御神
光一下意识地想出殿确认,被刚抢先一步拦在结界内。
“让开,让我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召唤出了天照大御神(大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现在出去也于事无补,只会被捕获献祭以平息神怒!面对现实吧。”
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平城京已经容不下你了。”
此时清凉殿顶部再次遭受重创,瓦片泥沙被卷进火球,直直砸进殿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烧起来。从砸开的大洞望去,可以窥到空中光团中若隐若现的女神形态。
光一平静地回望刚,“希望平城京容不下我的人一定有很多,但是唯一付诸行动的那个是你吧,九尾之刚?清凉殿中布置神器桶阵,甚至逼我霜月起舞,这一切难道不是梅壶女御残留在皇上心中的意识指引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这样的诘问刚不由地放声长笑,而后又忽地收了笑容,“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周游世界你相信吗?”
光一无法回答,他不相信,他知道这其中定有蹊挠。可是“不相信”那简单的三个字,他居然说不出口。
刚却已经从光一的犹豫猜出答案,默默地收了结界,火势立即包围了他们。他却毫不在意,留下一句“别那么简单地死去。”后转身离开。
十五年前花期的桔梗就这么开在了他们的身边,满山遍野,如梦似幻。(我必须说明,这是幻觉= =!)
“刚!”他于是叫住他。“我说过要是霜月结束了我还活着就离开这里对吧。”
刚有些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看见光一被浓烟熏黑了的笑脸。
“如果现在不离开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活过霜月呢?”

若叶绘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