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R短篇集

挽歌

阿尔温之章

抬起头的时候，洛斯萝林阴沉得压抑的天空中隐约传来小精灵的挽歌。失去了盖拉得利尔魔戒守护的不落之林终于也无可避免地陷入严冬。其实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比精灵族更看轻永恒。所以，当沧桑变化着的时间改变着一切可以和绝对不可以被忘记的东西的时候，精灵们总是痛苦地面对变迁。
蔓蓉树叶终于飘落，塞林安姆罗斯山头上也没有再盛开伊拉纳花与妮富蕾迪尔花。说来好笑，虽然拥有不灭的生命，但人生中最美丽的东西却都成为了回忆。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珍视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存在过。
“对于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其实早已记不清了。林谷的初遇，他冲着我喊‘蒂努薇尔’。我想不起来那时他棕色的发是怎样在晨风中飞扬；我想不起来那时他的声音表现出怎样的温柔与热烈；我想不起来那时他的微笑怎样与林谷的天空和谐融洽。我只记得他叫了我的名字，我转过身回了头，我的视野里是他俊美的样子，我的思维里想到了？，只一瞬间我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
塞林安姆罗斯山头的微风带着冬天的瑟缩。
“他们总说我长得象露西恩一样美丽，是她的转世。我会爱上人类也许只是命中注定，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然而我想，我爱上的并不是人类，只是一个在林谷喊着我名字的叫阿拉贡的年轻人。他拥有湖蓝色的漂亮眼睛，刚毅坚强的神情，隐而不宣的高贵气质，他温柔而热烈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虽然我知道他喊的其实并不是我的名字——然后我转过身回了头。深深陷落。”
感觉到凉意，才忽然意识到洛斯萝林再也不是以前得黄金森林了。现在，只剩下没有西渡的部分小精灵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我告诉他我愿意 ？ ，那时他的眼里充满愧疚。很久很久以后我仍然记得他那眼神中轻声说出的对不起，仍记得他的目光转向其他人时给我带来的绝望。才意识到纵是倾国倾城纵有无边智慧纵得真神宠爱，仍无法改变一个‘爱’字。我让他带着我誓言出征，无论他对我抱持着怎样的感情，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的决心。就象这些不愿意西渡的小精灵，明明知道洛斯萝林再也无法恢复从前的神奇，仍然选择留在了这里。”
“这也许是个很傻的决定。时间总是很认真干脆地洗刷着记忆这种不可靠的东西。而相较于小精灵的生命，沧海桑田都只是弹指一挥间的变迁。小精灵的字典里永恒无法形容除生命外的任何东西。纵是刻骨铭心，仍逃不出被遗忘的命运。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用他一生的时间去爱他。然后用我一生的时间去想他。”
“阿拉贡迎娶的人最终还是我。他给我戴上皇冠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出快乐或是悲伤的样子。我们都明白这是一场政治联姻。象征人类最高权利的埃勒萨王和象征精灵族珍宝的阿尔温.蒂努薇尔的结合，完美地令人嫉妒，连我自己都在嫉妒，嫉妒得不知所措。心中迷惘着的时候，他执起我的手，小心地拉着我走向王座，好象我不单单是精灵族的珍宝更是他的珍宝。于是忍不住居然掉下眼泪。”
“我愿意用一生陪伴他。无论他湖蓝色的漂亮眸子回转向哪里。”
“我默默数着他粟色头发中越来越多的银丝，感觉到他似乎离我越来越远。当年伊西尔得的白出苗在我房间的窗外健康地成长，我们的孩子拥有了足够管理国家的智慧魄力和勇气。那天默默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侧过头对我说，‘我的世界渐渐开始消逝了……’我听到了自己无力的呼吸声。”
“这才知道原来我的愿望竟如此平凡却难以实现：渴望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因为一直是这样深刻地爱恋着，才能做的这样彻底而不顾一切。纵然知道他心中有一个永恒不变的名字，纵然知道他迎娶我并非因为爱我，纵然知道他那样温柔待我只是因为他感激我……还是没有后悔对他许下诺言，‘ ？ ’。”
“现在，我住在洛斯萝林。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没有他的地方就像黑夜里找不到星光的苍穹。不好意思，叫你千里迢迢到这里只说了这些无聊的话。我大概会留在这里一直到死为止吧。那么你呢？”微微侧身的刹那，阿尔温的身后有一个影子。“你现在就要回绿林了吗？”
“是啊，绿林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如果可以的话我到是想多住记天的，我们曾经重视的许多东西都不存在了。我想把洛斯萝林最后的光华刻印在脑海里。”
那人带有小精灵王的高贵文雅。
阿尔温抬了抬头，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许久黯然的眼神不由自主，“他一直在等你，到最后都一直一直在等你……我可以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我可以忍受慢无止尽的思念，但是我不想看到他苦恼的样子。他在等你，等你见他最后一面。他一直在无声地叫你的名字。”
拼命着用不动声色的微笑想要掩饰的，究竟是悲哀还是自嘲。“是的，我听到了他心中的那个一个永恒不变的名字——莱戈拉斯。”

距离

法拉米尔之章

美丽、沉静、坚强、高贵。那是我出使罗翰期间，她留给我的印象，事后兄长博罗米尔向父王提出联姻的想法。父亲看着我的眼睛，
他没有同意。
我没有反对。

我喜欢站在要塞边缘眺望远方。直到有一天望到了载兄长尸体的木舟悠然停泊在安达因河岸。
我以冈多人的礼仪亲吻他的额头。
有一缕很醉人的味道。

圣盔谷战役的庆功会上，她的长剑指向他。
美丽沉静而又坚强高贵的罗翰公主，和
自我放逐而又气质不凡的冈多之主。
交错着那一缕醉人的味道。
而我只是个距离她10米之外的旁观者。默然，转身，离开。

我喜欢站在要塞上战斗。直到有一天致命的毒剑带给我致命的创痛。身体无声倒地的刹那变的不甘愿起来。
失去意识的漫长日子中。
我觉得她来过我的身边。
是那缕醉人的味道。

战争在我昏睡的日子里结束了。
睁开双眼的时候，阳光射倒我的眼睑。记忆中残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是梦中不停的追寻。
抬头望向窗外。
她。

“如果罗翰的白公主愿意，我向和她结婚。”

最近的时候，我和她相距0.1厘米。我可以亲吻她的额头，但我没有这么做。

所以，多年以后，当她坐在高高塔楼的边缘，当她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坠下去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那时她仍然美丽、沉静、坚强、高贵。她的裙袂在风中毫无力量地摆动。她的微笑以蓝天为背景。
“我爱你吗？”
我没有否定。
“你爱我吗？”
我没有肯定。

她露出解脱的表情，身躯以极优美地姿势向后仰去。
我看着她金色地长发在视野消失，露出解脱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但我知道我爱的人是我追随的人：我的兄弟，我的首领，我的国王，冈多的主人……”
我爱的仅仅是那一缕醉人的味道。

理由

伊奥温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