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ice

Categories: Dir En Grey, Kaoru/Kyo,
Tags: 完结, Cano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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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是谁的声音?
Notes: 大概写于2000年。

总是在这个时候,头发会被温柔地拽起来。然后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会在耳边叫自己起床。京会迷迷糊糊的的回答“让我再睡一会儿,kisaki”脑袋会再次向枕头撞下去。kisaki会放开手中柔顺的长发,任它们轻轻散落在京露再外面的肩膀上。
所以京不需要闹钟,因为kisaki会准时叫醒他;所以京喜欢趴着睡觉,因为这样kisaki能顺利地拽到他的头发。

我想,kisaki离开乐队已经三年了吧。
我知道,乐队的名字已由La:sadie’s改为了Dir en grey。
我承认,薰代替kisaki成了一位受所有队员信赖的优秀队长;新加入的Toshiya是在技术上决对不输kisaki的Bass手;Dir en grey比La:sadie’s更有实力更成功。
三年,足以改变一切了,连自己的长发亦毫无眷恋的剪短了。
但是,为什么?当阳光泻入房间时,我的头发仍会被温柔地拽起来,仍会有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在耳边说“起床啦,小懒虫!”
我想:那不会是kisaki的。
因为,当我一如往常般抱紧枕头回答“知道了,kisaki”时,床边的人总是落寞地松开我的短发,落寞地沉默,然后落寞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但是,为什么?那种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仍是相同,那抹温柔的牵痛仍是相同。
究竟是谁,在kisaki离开的三年中,如此熟悉 如此亲切如此微笑地喊醒我?……令我如此习惯于去依赖他如kisaki一样的声音.

“起床啦,小懒虫!”
“每天都是这句,你烦不烦哪,kisaki!”
明知对方不是kisaki仍这样说,是因为我难以舍弃过去?还是因为我不敢面对现在?是因为我无法忘记有kisaki在身边的日子?还是因为我担心总有一天会对存在着kisaki的记忆释然?
于是,终究没有回过头去确认,只是每天一遍遍重复着“kisaki”这个名字。

“Toshiya的Bass好吵哦!”为Live准备的练习中,我笑着跟眼前高我一个头的大美人开玩笑。
Toshiya愣了一下,然后很郑重地换了个角度避开我,放心了似的问我这样可以吗。这次换我愣住了,“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呢!”Toshiya温柔毫无保留地微笑,嘴角的弧形自然优美,“京是队里绝对不可缺少的主音哦!”
结果Toshiya的Bass直接朝向薰。

这是今天第三次找错音了,薰似乎很气恼,大声斥责我。他总是很严厉,做任何事都力求完美。我很抱歉地低下眼睑,连我自己亦不清楚为什么这几天对音乐的感知力那样差。
Die过来帮我解围:“够了,薰,京已经很努力了。”
shinya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
“让京先休息吧,最近他也很累了。”Toshiya提议,“别影响明天的情绪。”
薰望了我一眼,同意了。他的眼神有一点复杂,我想那是因为他对我还抱有期待,我是Dir en grey的主音。

短发,被温柔地拽起来。但是,没有记忆中的声音叫醒我。这令我惶惑不安起来“kisaki吗?”没有回答的沉默,回答着我。感到了落寞的松手,却体会不到落寞的无声。我等待了许久,提高了一些音量又问“是kisaki在那里吗?”
仍然无人作答。
寂静
我忍不住转过身……
却发现床沿边没有人,连那种落寞的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响起。

《cage》的间奏应该是Toshiya的Bass来演绎。
但我却什么也没听到。我惊讶地向Toshiya的方向张望,却更惊讶地发现他一直在持续拨动四弦,只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几乎遗忘了歌迷,面无血色地盯住Toshiya及他的Bass,然后,所有队员面无血色地盯住了我。

“是原因不明的突发性失聪,暂时不要再唱歌了。也不要听很嘈杂的歌曲。”
暂时?暂时是多久?到Dir en grey舍弃我吗?

因为我的耳疾而决定乐队暂休的薰似乎十分遗憾。Live和Tour都要延期了,他是个称职的队长,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和大家一起劝我要好好休息,积极配合治疗,要我不必担心乐队的事。但,他的眼神很勉强。
他是Dir en grey的队长。
我是Dir en grey的主音。
那么,如果我无法再唱了,他也一定会舍弃我吧,像舍弃kisaki一样。我只是Dir en grey的主音而已,是何时都可以替换的零件。

接受治疗的三个月,心中空荡荡的。
每天早上都没有人拽着我的短发叫醒我 。每次醒来总是很痛苦,似乎心失去了一个支撑。我想,我感到寂寞了。
我坚持复出。
医生告诫我,若在耳疾未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复出会非常容易复发。我回答:除了唱歌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因此,只有这个乐队是我必须做的事,只有这个乐队是我无法放弃的事!
其实我更想待在大家身边而已,更想有人每个早晨能拽着我的头发用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叫我起床,仅此而已,谁都没关系,仅此而已。
耳疾复发。
医生严肃地坐在对面:这种原因不明的耳疾很难治疗,现在复发,也许会失聪也说不定!
我害怕了。
不想就此失去Dir en grey
不想就此失去我的舞台
不想就此失去每个早晨的依赖
还有,不想就此失去……

双脚靠住低低的栏杆,双手向两侧平展,回旋而过的风带来一种错觉,好象我能这样飞起来。摇曳,急散,飞舞,坠落,想念……
腰被人猛烈地抱住并向后拖。我仰面从大厦边缘倒向内侧,有人的身体垫在下面保护我不受伤害。能感到他柔软的长发,能感到他猛烈跳动的心,能感到他将我越抱越紧的双手,能感到他熟悉的气息……有很熟悉 很亲切很气恼的声音在耳边隐隐响起“为什么这么做!傻瓜!!我们需要你!我们需要你!不要失去你…我需要你”
视野中,是我从未注意到的碧蓝天空。白鸽,无声无息地飞过。我想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乱云开始动摇,听到自己的声音自虚空响起:“是你吗?是你吗?……”
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kisaki?!
“……是你吗?……k…a……”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突发性失聪,因为从三年前,我已经无法辨别大家的声音。所有人的声音在我耳中都是完全相同的。我的耳疾早已存在,只是现在突然恶化了。
“那是因为你本能地不想去区别任何人的声音,心理的暗示给听觉神经的工作造成阻碍…”
因为我一直不愿正视kisaki的离去,不愿被除kisaki以外的人叫醒,不愿依赖kisaki以外的任何人。于是那一天起,能听到的便只有kisaki的声音,所有的人声音都是kisaki的声音。
“但是,”
“但是,”
但是……

昏迷中,一直能感到紧紧拥住我的那双手,像怕我真的会随回旋的风坠落般,将我整个融入他的怀中。好怀念的感觉。
……却不是kisaki……

当阳光泄入我的房间时,短发被温柔地拽起来,有个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起床啦,小懒虫!”我仔细地辨别有所不同的声音,在记忆中搜索它的名字。虽然根本不用这样做,因为这个声音对我而言熟悉得早已深入骨髓。
我抱紧枕头,“马上,马上啦!”
身后的人呆然地忘了松开我的头发。我知道他在等我念“kisaki”的名字,而我在等他明白我不会再念“kisaki”的名字。
“谢谢,谢谢你长久的守望,薰(kaoru)。”我回头微笑。
薰站在床沿边,安静地盯着我
“大家都等你一起吃饭呢。”
很熟悉 ,很亲切,很微笑的,声音……
……薰的,声音。